“毛手毛脚”才叫婚姻

　　办了一张家政清洁卡。每周会有一对夫妻档前来打扫卫生，他俩做得很耐心细致，默契度也很高，有时候还会在阳台上一个擦玻璃，一个擦地，说说笑笑。上次男人给我送钥匙，隔着小区的栅门，他骑着电动车在那里等，见到我就说：我老婆说了好几次，喜欢看你擦口红，觉得特别好看，要我给她也送一个。

　　他妻子似乎对他出卖自己谈论东主很不好意思，坐在他电动车后座娇嗔地打了他一下，然后他俩就又笑起来。

　　我平日里，见惯了在电影院排队背着LV彼此指责的中年夫妻，半夜给我打电话说要离婚的小怨偶——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思索清洁工夫妻之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气息让我极为感动，且联系着他们彼此来战胜这种繁琐和日常的生活模式。

　　后来发现，那是亲密感。未在鸡毛蒜皮里消失殆尽的，亲密感。

　　很多女人对我留言——

　　·已经对自己的婚姻“说不出什么感觉”。

　　·说坏？丈夫到点回家，工资也交了，也没见做什么坏事；

　　·说好？很久没有亲吻过，送礼物制造浪漫？“做不出来”；

　　·出去看场电影，两个人呆呆地看完，回家倒头就睡。

　　还有事业双双有成的女友夫妇，对我说——

　　我俩现在像工作伙伴，远超夫妻。一年加起来挣一百多万，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老人说：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的。对现代女性而言，对幸福感的需求，已经远远大于安全感。

　　你们活得太对劲了。在那些完美的婚姻艺术里，活得像个死气沉沉的大人了。彼此一点都不可爱了。

　　那些尚有亲密感和灵气的婚姻关系中，一定要有一个人，有点可爱的孩子气，时常在生活里弱智的是她/他，那个丢三落四的是她/他。而另一个人，乐得包容。像那个吵着找老公要口红的清洁工太太。

　　我知道在长久的婚姻生活里，有一阵子，一定很疲惫。尤其当孩子出生，手忙脚乱的那段时间。多少爱侣的生活，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变成一段“很正确的婚姻”。男人要拼了命去挣钱养家，女人在家兢兢业业，各自在各自的位子上，力求去做一个合格的大人。于是渐渐失去原始而紧密的联系，开始彼此用大人的要求和条款去对待，然后发现，你们的谈话变成行政讨论，你们行走开始一前一后，你们的话题就是老人孩子。

　　然后，女人，你变成大宅院里那个至高无上的太太，除了“被宠爱”，什么都有。

　　只有责任感的婚姻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们还要幸福感不是吗？那样长久的几十年，还要保护亲密感不是吗？

　　你们还会对彼此“动手动脚”吗？生物学家说，不要忽视人类皮肤的力量，每一平方厘米的皮肤，有无数个感官神经，一个拥抱带来的效果可以远超沟通一百次。那女人对我说，丈夫事业失意，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不需要安慰，不需要让他看到你内心惊慌还要扮演贤良圣母。你只需要静静煮菜做饭，然后适度的时候，给一个拥抱。他只需要知道，在你心中，天并未塌下来。

　　你们还会对彼此“有仪式感吗”？周日下午和先生去看电影，电梯里遇到邻居：“你打扮这么漂亮”。嗯，是的。有时候觉得奇怪，为什么女人在家要穿睡衣，却把最光鲜的一面留给了外人。多少女人结婚后，丈夫就成为了那个最能敷衍的人，连去和闺蜜喝下午茶也比和丈夫出去看电影穿得漂亮。

　　你还会保留你的“少女气息”吗？我老闺蜜在外面是霸道女总裁，可是出个门还会撒娇“老公不认得路啊”，然后被数落“你怎么蠢成这样”。蠢就蠢啊，失去的是“无比正确的自己”，可是得到的是“我那个老婆你好好关照一下傻不啦叽的”。

　　你问，保留亲密感，就这么简单吗？是啊，就这么简单。情感关系中没有什么太复杂的事，信任是一点一点失去的，浪漫亦是。那就一点一滴找回来好了。

　　不要满足只有责任感的婚姻，如果那样，一个女人和家里的沙发有什么两样。每每在外面听到一个男人，谈起自己的太太，会眼里有光，有点嗔怪的调侃，在我看来，这才是好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