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的医生：体制铁饭碗和市场自由不可兼得？

　　第二届中国医生集团大会现场

　　在中国古代，扁鹊有可能是中国第一个成立私人医生工作室的医生。在近代，据1958年《解放日报》报道称，联合诊所追赶公立医院，这里面联合诊所就是货真价实的医生集团。在建国初期中国的医生集团是长期和广泛的存在的。它是由政府定义，由独立脑力劳动的医务人员自愿组织起来的合作社性质的社会福利事业，并且是政府所鼓励的。只是文革之后，联合诊所和联合医院被取缔了。

　　“从史料来看，我们可以知道无论是在解放前还是解放初期，医生集团都是广泛存在。”在第二届中国医生集团大会上，大家医联创始人孙宏涛介绍，中国的医生在解放前一直都是独立执业、自由执业。

　　尽管当前国家层面上卫计委、北京卫计委等都明确的鼓励体制内医生多点执业，医生集团或者医生工作几个方式到基层执业开展工作。但是目前很多声音还是在质疑体制内医生进行多点执业是否是脚踩两只船？多数人认为这两者是对立的矛盾，不可兼得。

　　大家医联创始人孙宏涛

　　“很多东西并不是非黑即白，开始大家认为医生创业不是在公立医院吃大锅饭，就是完全辞职当个体户，做个体医生，大家医联出现，正好给大家一个新的路径。留在体制内依然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以大家医联这种类型为代表的体制内医生其实是可以调动了更多体制内医生多点执业的积极性。”孙宏涛在答39健康网问时说道。

　　孙宏涛表示，自由执业是大势所趋。阳光下并没有新生事物，很多事情只是在重复，不是简单重复，而是螺旋上升。

　　今年，许多医生集团如雨后春笋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广东省卫生计生委巡视员廖新波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提出，医生集团不是简单的一个微信群，也不是单一的工作室。从医生集团的发展来看，符合政府主导，市场推动，让市场来做资源配置的整体目标。这不是要市场化，而是用市场的机制来推动它的发展。

　　医生多点执业会不会影响公立医院发展？

　　医生多点执业会不会影响到公立医院的发展？在过去的2015年，关于医生要多点执业，公立医院领导多数是选择沉默，在经过一年的发展，顺应时代发展的医生多点执业，在摸索的道路上更多的是如何规范、合理化。

　　广东省卫生计生委巡视员廖新波

　　“医生多点执业在现阶段的法律上是不合法的，但是医师法里面又有政府的指令除外，这个很有灵性的，所以医生多点执业根本不存在法律障碍，只是存在院长的观念，你今天在位不给医生走，如果不在位，很多院长也会选择多点执业。”廖新波说道。

　　E药经理人总编辑谭勇认为，医生集团并不会掏空公立医院。他提出五个原因来解释这一点：首先，多点执业在政策出台之前是一个普遍存在的既存事实；其次，多点执业政策是国家层面看到了医生被垄断和禁锢在现有体制中生产力难以释放，政府又不会用激进手段实现生产力解放。期待有序逐渐的改革推进，现有体系下最佳选择，优质的专家资源不属于某个医院，是国家、社会的资源。多点执业和公立医院不是对立，政府希望把医生解放出来服务全社会；

　　第三，医生作为雇员的形式被公立医院垄断，使得医生不能充分流动，得不到合理有效利用。医生本身社会价值、经济价值没有体现，和目前医生的就业方式相联系。理论上医生和医疗机构之间有契约关系决定是多点还是全执。医生多点执业本质由雇主和雇员契约决定。毫无疑问这里政府作为公立医院代表，主张改变契约，激活资源；第四，多点执业是自由执业前的过渡，政府试点过程中对市场的摸底。自由执业大势所趋，不会开历史倒车；第五，多点执业就是掏空公立医院，如同说改革时说有人说农民承包土地就是挖人民公社的墙角。

　　医生多点执业如何获得患者认可？

　　现阶段，中国的老百姓看病还是习惯到公立医院看病，去私立医院看病比较少。医生选择去医生集团，患者会不会追随，怎么能够吸引到患者就诊，这一点也是体制内医生不敢轻易走出的原因。

　　医生集团发展一年多，孙宏涛认为，不管是体制内的医生集团还是体制外的医生集团都在面临这样的困难，其中最主要的是获取患者的信任。正是如此，大家医联才在一开始选择和基层公立医院合作，患者比较认可的。但是更高端的合作，则需要有专业的人来进行导流。需要做到的是一要获得老百姓的信任，二是专业技术能帮患者看好病。

　　“鱼和熊掌”能否兼得？

　　体制内医生和市场经济中的自由会像“鱼和熊掌”不可兼吗？很显然，目前医生集团是一个比较新鲜的事物，不想离开体制，又想尝试新鲜方式的存在无疑是一条中国特色。初生的太阳虽然耀眼，但是规范这样类型的多点执业方式却同样重要。对此，孙宏涛以大家医联的做法为经验介绍，“每一位合作伙伴都要遵守院规院纪，体制内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好，在这之外愿意多点执业又是另一件事。”

　　在畅谈医生集团未来发展方向的时候，孙宏涛认为医生集团或会反推人事制度的改革。类似国外的情况，如三天在协和医院工作，两天在别的地方多点执业，在协和三天的工作就不可能拿全职的钱，形成一个合理的分配方式和解决办法是多点执业的落点。而那时候，公立医院的发展方向或会转向专攻疑难杂症，中国社科院微观经济研究室主任朱恒鹏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