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业专家王丁棉解答雅培奶粉“营养门”事件

　　2012年3月22日，有媒体爆出洋品牌雅培婴幼儿配方奶粉质量标准不符中国新国标，被指质量“最差”。雅培奶粉是被开设在香港的一家企业咨询顾问机构CER“《中国经济评论》研究院” ，连同另外5家品牌产品一并送往德国和澳大利亚进行检测，然后仅将雅培的检测结果先行公布披露。雅培奶粉历来在中国市场为众多消费者所追捧的一个洋品牌奶粉，上述“丑闻”引爆后，陷入此次“营养门”亊件的雅培公司快马做出回应称：“CER的报告极具误导性”，否认产品不合格，同时向CER发出了律师函。CER的报告中被提及的6位中外专家，不知出于何故背景纷纷喊冤反水，发表声明说：“他们的学术观点言论，在咨询幌子下被恶意利用”，要求从“报告”中删除自己的姓名。CER则坚称，他们送检的产品其检测数据是真实的，然而出于压力，他们被迫暂时取消原定随后将要公布的另外5家品牌奶粉的检测数据。雅培与CER和专家们之间的口水战，将这一次的洋奶粉“营养门”事件变为更加繁杂，增加了更多的悬念与辩争。洋奶粉质量到底靠不靠谱？为使消费者能获得上述事件发生背景资料以及业内人士对事件作如何评判有更多的了解，记者就事件的发生、新国标制定实施、检测、执行情况，以及乳清蛋白与酪蛋白合理匹配的必要性等相关问题，提出了十大疑惑，特地与广州市奶协王丁棉会长进行了专访。

　　新民周刊：雅培声称CER选取的奶粉是在香港买的，不能以内地的标准衡量。为什么婴幼儿配方奶粉在不同地区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制定标准时的依据是什么？是根据该地区儿童的生长、身体状况，还是说，在一些地方对奶粉的营养、质量要求比较宽松？中国的国标是怎么制订出来的，属严谨的一方还是宽松的一方，为什么会这样？

　　王丁棉：关于这一问题，此前我曾与业内一朋友黑龙江省乳品工业研究所的高工郦韬珉交流讨论过，他认为：“生产厂家这种蹊跷的答复和解释，是针对中国的官员和媒体，而不是针对消费者的，这是雅培欺世盗名的狡辩。” 在我看来，郦工所持的这一观点也许是偏激了一点，我也不完全赞同他的这一看法。在婴幼儿配方奶粉的标准制定上，目前国际市场与我国所执行的配方奶粉中的主要的营养成份的标准，例如总蛋白质、维生素、碳水化物、矿物质微量元素等这些基本标准 (业内称这些为一级参数指标)，基本上是一致的，并无多大的差别，一般情况下，各国的婴幼儿配方奶粉，都会依据或参照ISO/IDF或ESPGHAN国际专家组等这些世界性的国际权威机构或组织的推荐配方或标准而进行组织生产。但对作为类似蛋白质中的乳清蛋白与酪蛋白的合理比例这一类的二级参数指标当中，各个国家在具体制定中是存有一定的“自由度”的裁定量。换句话说，国内外之间在第二层级标准的殷定上并不一定是100％的一致性。据我所了解，香港市场执行的是欧盟的标准，其标准在总体上应比我们国内市切更高更严格。例如，去年底广东有一家做药的奶粉生产厂家，拟把产品进入香港市场销售但被拒，问题就出现在执行的标准不相符香港市场的标准。各国在制定一些具体的指标的时，亦会根据和结合本国的一些实际，进行一些适当的相应调整或变更，这是常理，也是允许的，故在国际推荐标准中就出现可6：4～7：3这一具有一定余地或弹性的指标。因此，各国在制定此类的标准和对具体指标参数设定时，就会在选择与调节的过程中必然会出现一些国家或地区“严谨”一些，一些显得“宽松”一些这样的情况。上述提及的那些权威专家或机构，在制定全球通用性的婴幼儿奶粉配方时，一般都不会使用各国儿童生长、身体状况等这些差异性，来做配方的技术参数或依据。我国的新国标制定，是由卫生部委托某一奶粉生产企业代起稿制定成一个蓝本，随后相邀为数不多且不是权威的“专家”进行所谓的讨论与“论证”，在形成送审稿之前，还安排了一个“征求意见”这一插曲环节，最后是在行经和完成了所有的所谓的“审批”程序后，由卫生部做出官方公告而施行。新国标当中有些指标是在旧国标中被沿用下来的，有些参考国际依据又是显得落后的或为过时的，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国内真正的婴幼儿营养专家和奶粉加工专家例如丁宗一、骆承庠、顾佳升等人未被参与制定，故当中会存在着一些不够合理不完善的地方。我个人认为，我国现行的婴幼儿配方奶粉的标准，其制定还是显得较为“宽松”的，例如，允许生产企业在婴儿奶粉中广泛使用麦芽糊精，以及对营养成分的氧化与变性程度没有设定具体白的指标等。

　　新民周刊：雅培奶粉乳清蛋白与酪蛋白的比例既不符合国标，也不符合国际推荐的标准，是不是就是说不适宜婴幼儿饮用。

　　王丁棉：关于婴儿配方奶粉中的乳清蛋与酪蛋白的合理比例问题，有人认为不是一个大不了的事情，也无需讨论。其实不然，它们两者比例是否合理，对是否保障婴幼儿健康成长是具有一定的影响的，这与婴幼儿奶粉的钙磷比是否合理一样的道理。我刚才已在上面提及过国际推荐指标是6：4～7：3，雅培这次被送检批次的检测结果的比例是41：59，而我国的现行标准是6：4。很显然，雅培的这一检出指数是低于国际推荐标准也低于我国的现行标准。为什么酪蛋白含量过高不好？因为婴幼儿对酪蛋白的分解能力较弱较小，若它所占的比例过高就会有可能或容易导致小孩发生消化不良，严重时还会腹泻等，故强调它的适度比例还是很有必需要的。对这样超标的奶粉，我个人给予的评价是：“它不算是理想状态的奶粉”。至于能不能吃或是否适宜再饮用？若仅从不浪费的角度上讲，这样的奶粉只能是免强凑合地饮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