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谊林院长、王建国书记谈“科学整形美容”

　　各位网友大家好，今天我们为大家请来了两位整形美容方面的权威专家，给大家一起讲解一下如何科学美容、安全美容。两位是这个行业的权威专家，一位是中国医学科学院整形外科医院（整形外科研究所）院（所）长曹谊林老师。另一位是北京市医疗整形美容业协会常务副会长、中国医学科学院整形外科医院党委书记王建国老师。 　　

　　两位老师今天来和大家一起谈一谈如何科学整形美容，包括如何选择正确的医疗机构，如何选择正确的医生等等。这不单是对自己的美丽负责，也是对自己的生命和健康负责的很重要的问题。下面先请两位老师给我们从整体上介绍一下我国的整形美容的发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况？我们国家的水平现在进步到一个什么样的水平？我们和国外相比怎么样？ 　　

　　曹谊林：整形美容是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以后兴起的。这几年发展很快，整形越来越多。但是追究整形美容的发展历史，其实我们中国和国外比，我们是40年代就开始有整形美容。但是，“文化大革命”时期，那时候美容作为资产阶级的思想，作为一直没有发展起来。 　　

　　主持人：我想请教一下，国外是在什么时候有的？ 　　

　　曹谊林：我没有详细地去考证它，大概也就在三几年。时间相差不是很大。有了整形外科以后，美容外科跟着一起诞生了。中国发展早期是比较晚的，主要是我们国家那时候的理念没跟上。随着改革开放以后，追求美是每个公民的权利，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改革开放以后，国家的经济迅猛发展，所以，人们有这个经济实力去追求更高的美。所以现在的病例应该是很多很多，因为我们国家人口多了，经济发展又这么快，人民生活好了，希望自己的外形也能够美。我们的市场应该是全世界最大的市场。 　　

　　第二，我们的技术水平怎么样。整形美容这一块，中国的技术绝对不亚于国外的，包括韩国。韩国主要是大家在那里炒作的关系。但是这里面有一点，中国整形美容专业医师和我们的需求者的比例是失调的，我们的医生不是很多。但是我们的需求有很多。所以现在要求我们，不可能为一个病人花很多的时间，因为你有很多的病人需要治疗。在韩国，他会为一个病人花很长的时间专门为你设计，和他的收费标准也是有差距。因为我们病人多，临床这个东西就是看得越多，经验越多，技术就越好。以前我们的设备落后于人家，现在国外有什么设备，我们就有什么设备，所以我们的技能是绝对不亚于国外的。 　　

　　主持人：好多老百姓的印象当中，各种外科手术都会首先想到美国、欧洲，大家都会这么想，比如我知道王老师原来在阜外医院工作，大家一想到，如果我在美国、澳大利亚做这个手术会多好，现在您说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已经没有了，甚至有些方面比他们还好。 　　

　　曹谊林：有些手术需要有器械、有设备，以前我们的硬件条件跟不上国外。 　　

　　主持人：不是我们的医生水平有差距。 　　

　　曹谊林：我们的临床经验不比美国人差，因为他（外科手术）很多都是靠经验的。我们病人这么多。所以经验的积累是肯定的。但是有些仅靠经验是不解决问题的，需要有高端的医疗仪器设备来解决。以前我们这一块是欠缺的，现在我认为我们这一块已经和国外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说国外创新能力比我们强，但是一旦有了这个东西，我们马上就会有这个东西。所以，现在这一块的基础能力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出在我们的服务理念、机制体制上面是有差距的。现在说医疗整形能力来讲，我相信中国的医生绝对不比国外差。 　　

　　主持人：您说到机制和服务理念，可能是大多数患者选择医疗美容机构的时候，头脑里首先浮现出两种印象：一种是公立的三甲医院的整形美容科室。还有一种是街上很多打着广告的民营美容院、美容医院。王老师也从事这方面的管理，二位专家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两种机构有什么区别？我们选择的时候应该如何去选择？ 　　

　　王建国：我是北京市医疗整形美容业协会常务副会长，我们协会在北京市现在有64个会员单位，这是北京市为了规范整形美容行业，由民政局批准的，北京市卫生局主管的群众团体。协会成立了4年多了，主要目的一个是维护我们自身的合法权益，更主要的还是更好地服务患者，为患者提供更好的服务，搞一个自律。就是我们加强我们自身的建设。政府在这方面有一个很强的监管。北京市卫生局成立了一个叫“北京医疗整形美容质量控制与改进中心”，这个中心也是包括在我们中国医学科学院整形外科医院的，它是政府职能部门的一个延伸，这个中心他们组织了北京市像曹院长这样的五六十个专家，我们组织起来以后，制定了一些标准，比如说像北京地区医疗整形美容项目标准，还有一个就是制定了整形美容手术室的管理标准，最近我们正在组织专家制定整形美容手术分级的标准。哪一级医生做哪一级手术，哪一级医疗机构做哪级手术。现在已经讨论两稿了，现在正在做。卫生部也在制定这些标准。 　　

　　这些标准是基于卫生部2002年103号文件，他们专门发布了一个整形美容医疗机构和整形美容科室的基本标准。根据这个标准，北京市卫生局组织我们这些专家搞了这些标准，手术项目的标准，还有整形美容项目，比如说隆鼻、去眼带、双眼皮类似这样的手术，一共是将近300个项目，是属于整形美容项目的，给列出来了。刚才曹院长讲的，国家搞一些制度、规范上的管理。 　　

　　从机制探讨上，一个是成立一个质控中心，还有一个就是我们有一个协会，这样从机制上我们达到一个自律。自己进行严格的检查，规范一些标准。最近我们做了哪些工作，质量控制中心和行业协会在制定这个标准之后，我们进行了培训。在整个北京市的整形美容国有医院和民营医院，以及三级甲等医院的整形美容科，都进行了培训。培训完了之后，我们组织了专家，特别是民营的门诊部进行了一些检查。

　　有一些基本条件没有达到的，不符合卫生部2002年103号文的，这些自己就宣布停业了。他就说我不行，我先进行停业，进行整顿。现在我们行业协会，想通过这个组织，按照国家的标准，按照北京市医疗整形美容质量控制中心制定的标准进行了整改，不断地提高医疗质量，满足广大网友的需求。 　

　　曹谊林：我是这么认为的。总体叫整形美容，但整形是一种创伤、先天性的畸形，我把它比喻一个花瓶打碎了，我们要给他修补一下。美容本身就是一个花瓶，它拿过来要在这个花瓶上画上更美的画。所以，这两者之间，我认为后者——美容不是病，是提高我们人类的生存质量的，人类到了一定程度的追求。所以，对后者来说，他的要求更高。但是从市场来讲，因为它不是病，它是市场化，我认为这些美容手术以后肯定要走向市场化。所以现在国内市场有这么多民营诊所或者医院从事这样的工作，我认为方向是对的，但是问题出在怎么监管。因为现在我们国家不是说你只要是一个外科医生你就能做这一行。 　　

　　要有这个准入。这就存在什么问题呢？你是骨外科医生，你做美容，显然这个东西是需要训练的。在国外你要成为一个美容外科医生，必须要有三到五年的普外科的训练，然后还有三年的整形外科的训练，你才有资格去做美容外科。人家是一个好好的“花瓶”，要让你锦上添花，你绝对不能打碎，打碎了，这个事情就麻烦了。所以他的要求就来得更高。我们现在这个状况，一下子需求量这么多，所以有一些都是转型的，转型的就存在转型过程中的医疗问题。所以两大医院是最大的：一个中国外科医学整形外科医院，就是我们这个医院，是我们国家最早的一个专业性的整形外科医院，这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它有350张床位，在国际上没有这么大的医院，这是一个专科医院。我们把这个医院所有都分成专业化，你做乳房的就专门做乳房，你做抽脂的专门做抽脂，这样的专业化，我就培养出一支技术力量很强的，天天做一样的手术，肯定做得很好。所以他是专科专业化很强的医院。我们这个医院还承担着对全国这些医生的培训。其次，现在在全国这些小的整形外科，每个医院都有，国有医院也有，私有制医院也有，其实大多数都是从这个医院出去的。

　　所以我们承担了国家培训中国整形美容医师的一个重任。现在市场就是这个情况，我是很赞成今后把美容这一块市场化的，因为民营医院有它的优点，它的优点在什么地方呢？它的服务理念好，比国有制医院好。第二，它的市场意识很强，机制体制好。它的缺陷就是怎么把技术这一块搞好，技术是它的一个局限。公有制医院的技术很好，但是服务理念要提高。机制体制要创新。所以我认为，两者都不排斥。我们一直在帮助卫生部一起制定准入，我们只要把准入制度搞好了，什么样的人能做整容手术，要有一个门槛，如果我们把门槛弄好了，我相信医疗美容的质量会提高。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对于求美者来说。

　　第一，还是要搞清楚，因为我前面讲了，你是一个好好的，本身是要锦上添花的，所以这不是说到商店里买一样东西，我听人说这个地方好，我就买这样东西，买了之后不好，最多就浪费掉了，但是做手术，是一辈子的事情，是退不掉的。所以，在做之前，必须要好好考虑。一要选择正规的医院，在目前这个状况下，你还得要对这个医院、对这个行当有比较清楚的认识。因为现在国家在控制广告，以前广告到处都在忽悠着，我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你给它忽悠了，广告是广告，还得实质打听这个状况是什么样，以前没有完全规范，现在国家已经完全规范了，虚假广告是不能登的。所以第一要找到好的医院。北京整形外科医院是老牌整形外科了，到这种医院来，我认为你的放心指数应该是很高的。当然不是只有一家，还有很多家这样的医院。 　　

　　还有一个就是上海第九人民医院，这是我们国家非常大的整形外科中心，这两大医院掌控了中国整形领域的一个龙头单位。所以我现在是这两家医院的负责人。第二个就是求美者一定要心态好。我们的技术现在还不可能达到你要想变成什么样的人就变成什么样的人，所有的美都是在你原有基础上的改变，你不要拿出长长张柏芝的照片，说我要变成。你有可能，但是你要有先决条件，张柏芝的脸形要有，你某一个地方和张柏芝不符合，我们可以帮助你。本身爹妈已经给了你另外一个脸形，那是改变不了的。尽管可以利用外科这个东西现在已经可以改变了，但是有些和大脑连在一起的东西，你不能改的。比如说，两个眼睛生在旁边，你硬要把它弄过来的话，我认为生命要有危险了。 　　

　　所以，有些求美者的期望值太高。这对医生来说也是这样，一个有经验的医生会跟你说的，你这个手术我只能给你做到什么程度，没有经验的，有些为了利益的驱动，他说我能给你做，到最后出问题了，跟你想象的，跟你的具体要求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认为还是要听医生，到有职责的医院去沟通好。比如开双眼皮，大家都说开双眼皮都是很好的，但是有些双眼皮开出来是不好的，也是有条件的，你说你的眼帘很窄，你要把它开双眼皮，这个双眼皮开出来是一个像熊猫眼一样的，这个眼帘太窄效果不是很好。本身眼帘很大，眼睛开一个双眼皮就会很有神。还有一个你眼皮很厚，每个人的眼皮也是不一样的，有些人眼皮很薄，有些人眼皮很厚，眼皮厚一开，就会很厚，让人一看就很假，这就是每个人的条件。 　　

　　都说去垫鼻子，你的鼻尖矮，这个东西就很难，我们现在的技术还不可能把鼻尖一下子垫得很高。这里低，问题不是很大，一垫就能垫出来，这个地方很硬，你垫不出来，你硬垫出来，是要穿出来的。所以如果这里低，你把这里垫得很高，这里垫不起来，鼻子就很难看，所以本身有一个先决条件在那里。所以我认为这是第二点要清楚的。 　　

　　主持人：这也是很多网友留言的问题之一，为什么很多人都选择民营的美容院，因为那个医生会很详细地跟他讲，甚至会给他描绘出一幅特别“美好”的未来。假如他去了一个公有医院，比如三甲医院的整形科，可能医生不会跟他说很多，很不耐烦。 　　

　　曹谊林：我认为美容手术更多的是和病人沟通。一个是达到互相信任，一个是达到要让他对这个手术有比较清醒的了解，他最终会达到什么样子。所以，这就存在着两者之间要沟通。第三，手术是有过程的。不是说我做木匠，做一个雕刻一样的东西，一雕好，马上就能看到，他是有一个恢复过程的，他早期有肿胀，有出血，这个肿是需要时间去恢复的，早期的肿是一个星期到十天，远期的肿要三个月，甚至要半年，有时候才能看到效果。所以，我们要耐心。还有一个是疤痕，开刀总是要有一些疤痕的，疤痕早期很明显，但是随着时间长了，慢慢就变得不明显了，但是我们有些病人，就耐不住，他认为今天开好，马上就变成一个凤凰了，那不是，他需要时间才能变成凤凰。所以这一点也需要大家了解，医生也要跟他解释这个情况。 　　

　　所以我提醒求美者，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这些东西做好了，我们现在这些手术的确能够使他们变得更美。你说要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现在还没有这个技术。 　　

　　主持人：现在我们常听说，比如有一个女孩，会拿着一张明星照片去找医生，说我要变成这样，要参加选秀&……

　　曹谊林：我是这么感觉的，我是在我自己的经验当中体会到的，有几种人你要仔细跟他聊聊。一种就是拿着明星照片，跟你说我要做成什么样的明星。这种就是有“明星梦”。一个是他本身的条件，脸和这个明星本身差距很远，我们做不到。第二，就是差距近的话，成为明星，他还有别的条件，脸是弄成了明星脸，素质还没到明星，他的明星还没做到，他就来找你，他认为你没有给他做好，他没有做到明星。这个我们要比较花时间跟他聊。其实一个好的整形美容医生，要具有一个心理学的素质。第二种年龄在45岁左右，未婚女性。你有时一定要跟她们好好地聊。 　　

　　主持人：这部分人会有特殊的想法吗？

　　曹谊林：因为她找不到老公，她认为她的脸长得不好。但是找不到另一半，有些不是脸的问题，是整体的，你的脾气、个性，你脸给她弄好了，她还是没找到，她就给你找麻烦了，她说，你还是没有给我弄好，我还是没找到。其实她是别的东西不行。所以到了这种年龄，她还找不到另一半，有时候归罪于自己的外貌，也会存在一些问题。 还有的，一个男的，没有特殊职业的，你是一个演员，你说我要垫鼻子、开双眼皮等等，这是年轻的，年纪大的要开眼带，要除眼皱，这是很正常的，但是这个年龄的人，年纪轻轻的提出很多这样的要求的话，又没有特殊职业的话，我们还得要跟他多沟通。 　　

　　主持人：他是不是也有明星梦？ 　　

　　曹谊林：有时候的确是需要做，有些是不需要做，是心理有些问题。作为一个有经验的整形外科医生，不是光开刀技术好，你还要成为一个良好的心理学的专家，和病人要有一个很好的沟通。美容外科医疗纠纷为什么会多，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没有标准。比如我开个阑尾炎，我开掉了，你说我没开掉，拿出来看，阑尾开掉了。但是你说美，什么叫美？美的标准是每个人看的不同，你说我给你开了一个双眼皮，我认为你美，但是他说他不美，所以没有标准。我认为互相的信任，和病人足够的解释，要给病人一些指导，有些不该做的还是不能做。这样我们才能达到一个和谐的。我认为美容外科是需要和谐的。病人和医生之间本身要有一个互相信任，然后要把病人不懂的知识讲明白，站在病人的角度多去想一想，很多事情不能有经济的利益驱动。 　　

　　主持人：二位专家刚才一直在说医疗美容，现在可能有很多网友去做的不是医疗美容，比如平时女同志年纪大一点的，保养保养脸，除皱、护肤。我们网友往往分不清楚，医疗美容手术怎么样，普通的生活美容怎么样，二者在技术上和选择机构上有不同的对待方式？

　　 曹谊林：这完全不同的。生活美容就是生活美容。生活美容是理发店就可以去做的事情。它和医疗美容最重要的一个区别，一个是进入到肌体的，一个是在面子上，在外面。比如你做的面膜之类的，我认为这是理发店、美容店做的，但是医疗美容，你要有医学知识，你是医生才能去做这个事情。你说你打这个打那个，这里都有解剖学的，你打到神经了呢，打到血管了呢？理发店的人根本就不懂，怎么可以去打这个东西呢？看上去好象很简单，但是这里面有很多医学知识。脸上到处是血管，是神经，打得不好，这个面神经打大了，嘴巴就歪了，打到重要的血管，是要死人的。

　　所以我认为，现在也是有这种情况。我们的求美者也是没有认识到，他认为打一针有什么关系，其实是很危险的。还有打进去的是什么东西，打进的是什么部位，一个理发师怎么去做这个事情呢？甚至有些在理发店里开刀了。当然，我们要不断地去查这些事情，的确是有人在这样做。但是最重要的是消费者自己要保护自己，绝对不能在他那里去做这个事情，看似简单，但是后果非常之严重。而且这种损坏，都无法弥补。你把神经打坏了，恢复不了的。就是得到好的医院去，他也没办法给你恢复。所以一定要非常之慎重。你弄弄脸没问题，弄个面膜什么的，人家要把针戳到你里面去，要给你打什么，我认为你要非常慎重。因为你打进去的是什么东西，他又不懂解剖，他给你打到什么地方去了呢？这个后果非常之严重。我们碰到了很多这样的病人，都是在这种理发店里面去美容。所以生活美容和医疗美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