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入选《科学》、《自然》的这位中国医生，让“天价”肿瘤药走出治疗僵局！

本文首发于39深呼吸公众号（shenhuxi39）

在广阔的科学探索领域中，美国《科学》和英国《自然》杂志上发表的文章通常代表了当前全球科技界最前沿和最高的水平。

而每年的年度榜单更是会吸引全球科研界的目光。今年，令人惊喜的是，两份榜单中都出现了同一个上海医生的名字——海军军医大学第二附属医院（上海长征医院）风湿免疫病专家徐沪济。

他在临床上首次将异体通用型CAR-T细胞疗法成功用于治疗自身免疫性疾病。《科学》表示，此次创新的CAR-T研究有望变革未来CAR-T治疗格局，而《自然》则称他为“有胆识的医者（Daring doctor）”。徐沪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对于此次的上榜感到意外和惊喜，没有想到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最让他开心的是，CAR-T疗法在自身免疫性疾病上的成功应用，能让一直处于“天价”费用的CAR-T实现工业化大批量生产，从而降低治疗成本，让普通病患能够真正获益。

◎ 徐沪济教授入选《自然》2024年度十大科学人物。/ 图：《自然》杂志截图

我们人体的内部有一个非常精密而复杂的系统，它时刻保护着我们免受外来病原体的侵害，这就是——免疫系统。然而，当这个系统出现失衡，它可能会错误地攻击我们自身的组织和器官，引发一系列身体炎症和组织受损表现，成为医生口中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大家熟悉的有系统性红斑狼疮、类风湿性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和溃疡性结肠炎等。

据39深呼吸了解，自身免疫性疾病影响着全球大约8%的人口，而这个比例在中国的数字更为庞大。

但可惜的是，目前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确切成因仍然不明确，导致这类疾病尚无根治方法。现有的医学治疗手段只能控制症状，但即便规范治疗，依然会有部分患者出现病情持续进展，还出现服药后带来的严重副作用。

作为我国风湿免疫界的领军人物之一，早在2018年，徐沪济就萌生了将CAR-T疗法用于自身免疫性疾病治疗的想法。但因为种种原因，直至2022年底，徐沪济才正式着手制定临床试验方案。

“开展这样的临床试验，是需要蛮大的勇气的，必须进行严格的风险把控，不能拿病人的生命去冒险。”徐沪济团队选用的第一例病人是患有免疫介导的坏死性肌炎（IMNM）的女性，第二例和第三例男性病人则是患有弥漫型系统性硬化症。三人病情都非常严重，生活几乎无法自理。

在接受CAR-T细胞疗法的两周后，奇迹就此发生，第一例病人和护士说她有了力气抬手臂和梳头，另外两名患者严重的症状也开始减退，六个多月后，三名患者的病情都得到了长期缓解。

徐沪济很欣慰：“我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 2024年9月 ,《cell》在线发表该研究成果/ 图：《cell》截图

临床试验首战高捷，迅速引来各界关注。“CAR-T之父”、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佩雷尔曼医学院终身教授卡尔·琼给出了高度评价：这不仅是医学上的一项重大突破，更为无数难治性风湿免疫疾病患者点燃了希望之光。

2024年10月，徐沪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目前我们已经使用不同类型的异体通用型CAR-T细胞治疗了24例患者，取得了预期的疗效。”

与此同时，研究的成功也让CAR-T疗法看到“逆天改命”曙光。

作为一种精准、高效的新兴免疫治疗手段，CAR-T疗法过去一直被视为癌症治疗的高地。

人体免疫系统由多种免疫细胞组成，T细胞、B细胞、NK细胞是其中重要的“力量”，他们的作用是识别、杀伤并清除体内的异变细胞。但癌细胞在我们体内非常善于伪装，经过伪装的癌细胞很多时候无法被T细胞准确识别，这个时候，科学家们通过基因工程技术给体内的T细胞增加了CAR（导航系统），能够再次精准识别打击癌细胞，从而达到治疗癌症的目的。

◎ 目前CAR-T细胞疗法主要应用于白血病等血液肿瘤。/ 图：全景视觉

这个被誉为最有望能彻底治愈癌症的免疫疗法，自2017第一款产品上市后，却一直处在双重抱怨的“夹板”之中——患者说消费不起，药企说赚不到钱。

2021年，我国迎来首个CAR-T细胞治疗产品，“120万元一针的天价”一度让人瞠目结舌。4年后，我国已经拥有6款CAR-T细胞治疗产品，但定价依然停留在百万元级别，这个数字对于大多数普通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药企曾期待用进入医保的方式解决药物支付问题，但连续四年冲刺国家医保失败，至少说明目前并不现实。

而对于药企来说，无法在药价上作出妥协和让步，也是因为即便如此高价却仍是一桩亏本生意。

因为用于治疗癌症的CAR-T产品必须“私人定制”，行业人士告诉39深呼吸，自体CAR-T需要采集每一位患者体内的T细胞，因此每个患者都需要一条单独的生产线，制备完成后的产品也仅限于患者自身使用。在生产制备方面，采集的患者T细胞运达产品制备基地后，将经过600多道工艺、20多位专业的制备工程师完成生产，并需通过严格的质控及质检步骤，以确保符合回输标准、患者获益最大化。“这就是所有CAR-T产品价格较高的原因所在。”

想要解决这一困境，CAR-T细胞药只能从“私人定制”走向“批量生产”，现在许多药企正在研究“通用型”（也叫“现货型”）细胞疗法。这种疗法由健康人的免疫细胞制造，通用于更加广泛的特定人群，且如同常规的注射药品一样，能够预先大批量生产。患者一旦需要，可以及时进行治疗，不必经历漫长等待。

“药物研发出来后如果不能让更多老百姓用得起，那么意义将会大打折扣。”当全球CAR-T药企都在头疼时，徐沪济的研究，无疑让CAR-T疗法看到了“逆天改命”的曙光。

徐沪济的临床试验这次采用的正是通用型CAR-T疗法，更重要的是，与通用型CAR-T在癌症治疗中只显示出有限的成功相比，它在自身免疫性疾病的治疗中发挥了效用。

不少行业人士表示，徐沪济教授为CAR-T细胞疗法打开了自身免疫性疾病的治疗的大门。

“需要冷静的是，CAR-T疗法它仍有很多瓶颈需要去克服。”专家指出，并非所有自身免疫性疾病都适用于CAR-T疗法。CAR-T细胞疗法可用于治疗包括系统性红斑狼疮（SLE）、系统性硬化症、重症肌无力和多发性硬化症在内的自身免疫疾病，这些疾病共同特征是B细胞和自身抗体在病理发生中起核心作用。对于没有显著B细胞病理成分的慢性炎症性疾病，如牛皮癣、炎症性肠病和强直性脊柱炎，CAR-T细胞治疗可能无效。

附：《科学》杂志评出2024年度十大科学突破

一、最早多细胞真核生物“现身”

二、一针管半年的艾滋病预防药问世

三、地幔“巨浪”推动大陆高地崛起

四、第三种磁性材料发现

五、“星舰”实现“筷子夹火箭”

六、藻类固氮“神器”首次发现

七、靶向农作物害虫的RNAi杀虫剂上市

八、詹姆斯·韦布空间望远镜探索宇宙黎明

九、古代DNA揭示千年前家族关系

十、CAR-T疗法用于自身免疫性疾病

英国《自然》杂志发布2024年度十大推动科学发展人物

1、德国国家计量学研究所物理学家埃克哈德·派克（Ekkehard Peik），其关键发现或带来超越现有原子钟的核钟；

2、美国芝加哥大学天文学家温迪·弗里德曼（Wendy Freedman），她的研究成果或许能平息一个关于宇宙膨胀率的历史难题；

3、刚果（金）国家生物医学研究所流行病学家普拉西德·姆巴拉（Placide Mbala），拉响致命猴痘疫情警报；

4、谷歌旗下“深层思维”公司研究员雷米·拉姆（Rémi Lam）等人。

5、李春来是决定嫦娥六号探测器在月球着陆点的关键人物，也是首批对返回样品着手分析的科学家之一。

6、徐沪济医生，勇敢尝试了用CAR-T细胞疗法治疗自身免疫性疾病，在癌症治疗中取得成功，为前沿的CAR-T治疗细胞的批量生产带来了希望。

7、柏林自由大学东欧研究所研究员安娜·阿巴尔基娜（Anna Abalkina），她冒着风险曝光了学术造假事件。

8、博士生凯特琳·卡拉斯（Kaitlin Kharas），她为加拿大研究生和博士争取到了20年来最大的薪资涨幅。

9、经济学家穆罕默德·尤努斯（Muhammad Yunus），他被任命为首席顾问，负责领导孟加拉国的过渡政府。

10、瑞士律师科尔迪莉亚·贝尔（Cordelia Bähr），她代表了大量老年妇女对瑞士政府的气候政策提出诉讼，并于今年4月胜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