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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工作融入一些新内容
我一直在想,在我的工作中,应该融入一些新东西。
开始做临终口述史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叙事医学,但确实觉得效果非常好。因为我们讲究跟病人共情,前期需要与患者建立关系进行情感积累,否则病人也不会接受这个访谈,即便接受了也会有所保留,前期积累就是要建立完全的信任,最后我们提交给患者一个访谈提纲,让他先做一下准备,我们选择一个时间进行访谈,有些问题如果不愿意谈,我们也不强求,并且承诺访谈内容绝不外泄。
我们希望能在访谈中,让患者完全放松下来,通过访谈能够释放自己的情绪压力,回顾他一生中的重要节点,有哪些高光时刻,还有什么未了心愿等等,可能帮助完成的心愿,我们都尽力和家属一起协助完成。
有一个老人,他的子孙都在国外,他很想念他的孙子孙女。我们联系到他的儿子,让他传送回一些孩子的照片回来,我们做成一个册子送给这个老人,他非常非常开心,我们就是在访谈中发现他的需求的。
这件事我会一直做下去,虽然医疗工作已经很繁忙了,但因为这是我的兴趣所在,多忙我都会挤出时间去做这个,因为我知道这很有意义,对病人好,对家属也好,有时候我们也做家属的口述史记录,因为家属在照顾病人过程中,也承受很大压力。
我给自己工作做的成不成功,定的有标准。临终病人肯定很痛苦,我们一定程度上减轻他的痛苦,但他始终还是有痛苦,生理上、心理上都有。我对自己工作的评价标准,就是我们介入这个病人后,他最后有没有接受死亡这个事实,有没有开始位他的死亡做准备。
我们都是平凡的人,不可能像得道高僧一样,能预知自己的死亡,到了那天微笑着坐化。我们只能尽力的去减轻病人痛苦,减少病人的恐惧,实现他的一些心愿,减少病人的遗憾,无论是口述史,还是临终关怀,最终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
我希望自己能不断加深学习,能够看到姑息治疗不断被推广开展。以前我照顾我的父亲时,有很多欠缺,但时候不懂这些,我也没办法,现在我肯定想要做的更加完善。
很多人看来,我们医生的职责就是尽可能延长病人生命,法律也是这么规定的,所以导致会有很多过度医疗行为存在,病人已经不行了,医生还要拿个本子让家属签字,因为还有一些医疗手段可以用,要不要气管插管,要不要心肺复苏,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些都没意义了,但医生还是要做这些事。
有句话说的好,对死亡的理解能够决定你的服务半径。因为死亡对病人来说不仅仅是生命终结,还会带来生理、心理上的不适,在医疗之外,还有很多需要关注的地方,关注的点越多,这个半径就延伸的越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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