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6日买买提遗憾地离开了乌鲁木齐。他的高烧虽然退了,但医生说目前感冒发烧的病人比较多,对他来说现在进行肺灌洗感染风险太大,建议明年春天再来。
“唉,医院已经两次安排肺灌洗了,可身体太不争气,出去受了点凉就发起烧来……”买买提无奈地说。他的胸闷、气短症状在逐年加剧。
同样带着遗憾离开的还有邹德森,他因活动性肺结核而不符合肺灌洗的要求。
与他们截然不同的是,另外9个人已经于11月1日带着喜悦和轻松陆续踏上归途。
他们11人是10月15日拜城县铁热克煤业有限责任公司公费送到乌鲁木齐进行职业病治疗的最大一批工人,最小的36岁,最大的59岁,他们是单位主动送来进行职业病治疗的。主动送职工成批进行尘肺灌洗治疗,在我区尘肺病的诊断治疗史中是罕见的。
比起开胸验肺的张海超他们要幸运的多。
肺内洗出48瓶黑水
自治区职业病医院(新疆煤矿总医院)从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进行尘肺病的诊断与治疗,2004年7月被自治区卫生厅批准成为我区首批职业病诊断指定机构。
10月18日10时,该院手术室内,51岁的龙怀文已处于麻醉状态,护士给他戴好防护眼镜开始输液。麻醉科主任吴新把硅胶的双肺气管导管从龙怀文嘴部插入,熟练地将双腔管插入双肺之间预定部位进行双肺隔离。
“双肺隔离是肺灌洗手术中最重要的步骤,”吴新说,如果隔离不到位,就会出现双肺同时进水,所以灌洗时必须保持一侧肺灌洗,而另一侧肺以呼吸机辅助呼吸。
半小时后,右肺先开始灌洗。护士在肺灌洗装置中倒入1000毫升透明的灌洗液,液体从双腔管进入右肺,继而通过引流管引流出灰黑色的液体。
一次、两次、三次……12000毫升液体被输入右肺。一瓶瓶墨汁一样的黑水摆在了手术室的窗台上。
“每个工种灌洗出的液体颜色是不一样的。煤矿工人洗出的水是黑色的,水泥厂工人的是灰褐色的,木工的是浑黄色的……”该院职业病科副主任医师古丽娜孜说。
“怦、怦、怦……”病人心脏跳动有力,旁边的多功能心电监护仪不断提示着病人的血压变化……医护人员随时注意着这个“晴雨表”,生命体征一出现异常就必须立即停止灌洗。
呼吸科医生随时给病人听诊,看呼吸声是否正常、呼吸侧肺是否有液体渗漏。
休息一小时。
12时50分左右,开始灌洗左肺。13时30分,灌洗结束。48瓶灌洗出的液体由墨黑逐渐清亮。
这是该院实施的第400例肺灌洗手术。
尘肺病目前无法根治
“这咋可能呢?从2004年检查出尘肺病一期我就不挖煤了啊!”龙怀文拿着灌洗出的“墨汁”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这批病人中洗出的“墨汁”最浓最多的。在井下工作16年后他不挖煤了,但仍担任安检工作,井下巡查并没有让他脱离粉尘环境。
此外,51岁的华秧兴在2004年查出尘肺病后也调到值班室做调度工作。他洗出的水也是浓黑的。
古丽娜孜说:“目前国内尚无药物根治,肺灌洗是治疗尘肺病最有效的方法。如果灌洗后能脱离粉尘环境,就不需要再次灌洗。但肺灌洗过的病人,如果继续从事接触粉尘的工作,几年后还得再次灌洗,并不是灌洗一次就可万事大吉了。”
10月26日在病房中,看着龙怀文和华秧兴拿着肺内灌洗出的“墨汁”兴奋地谈论着,42岁的邹德森显得很落寞。活动性肺结核使他失去了这次宝贵的机会。
“我1/2的肺已经不工作了,其余部位还有矽肺和活动性肺结核,医生建议先治疗肺结核。”邹德森说,他1993年开始下井,2004年查出尘肺病,今年5月在阿克苏疾控中心检查已发展到二期。
今年春节后的一个早晨,准备上工的他突然起不来床了,强撑着给老婆打了个电话就晕倒了。“我胸口像压了块石头,腿都抬不动,拜城县医院诊断为尘肺引发肺部感染,住了8天院,又休息了一个月。但有一天又出现发冷发热的症状,医院请新医大的专家会诊后确诊是尘肺合并肺结核。”邹德森说。
此后,煤矿安排他做卷扬机工、机修工等地面工作,但他常常感到身体乏力,胸闷气短,连一挑水都挑不动,上五层楼得休息六七次。
“尘肺病人差不多都有这些症状,严重时喘不上气感觉快被憋死了。”56岁的王学桐说,“以前也想过不干了,但要生活,没办法。”
目前自治区职业病医院收治的病人很大一部分是早期发现未经治疗、症状日益加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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