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侵入47个国家，8万余人感染！WHO呼吁“向中国取经”

　　世界卫生组织（WHO）仍在用“世界各地的流行病”，而非“大流行”，来描述新冠肺炎疫情现状。

　　但《纽约时报》援引多位流行病学家发言称，新冠肺炎的死亡和感染人数已在人们心中播下恐惧和焦虑的种子。不管叫什么，可以肯定的是，遏制疫情蔓延的机会窗口“几乎关闭了”。

　　WHO数据显示，截至2月27日16时，全球已有8万余人感染新冠病毒，分布在47个国家，累计死亡2812例。且从2月25日起，中国境外报告新增病例数，开始持续超过中国境内。

　　其中，意大利、伊朗和韩国病例突然增加，让WHO“关注且很担忧”。

　　“但无论如何，像其他很多传染病那样，新冠肺炎疫情终将结束。要么是足够多的人通过感染或接种疫苗，产生免疫力，感染病例逐步减少，直至消失；要么是病毒在社区中稳固地广泛传播，成为一种像流感那样反复出现的季节性疾病。”英国牛津大学流行病学家克里斯托弗·戴伊（Christopher Dye）表示，现在是时候将目光放得更长远，考虑改变防控策略了。

　　“全球大流行” 新冠病毒已满足3个条件

　　曾几何时，流行病学家在呼吁：要尽一切可能，将新冠肺炎疫情控制在特定区域内。

　　如今看，已无可能。

　　当地时间2月25日，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称，一种传染病要达到“全球大流行”，需满足一系列条件。新冠病毒至少已满足两点：第一，能直接感染人，并致病；第二，能在人际间快速传播。

　　当地时间2月26日，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出现该国本土首例“感染路径无法追踪”病例。美国CDC称，这说明疫情可能已在社区传播。

　　美国密歇根大学流行病学副教授奥布里·戈登（ Aubree Gordon）表示，除中国外，日本、韩国、意大利、伊朗等地，皆已出现“感染途径不明”病例。这预示着，“全球大流行”的第三个条件亦得到满足：病毒在各国人群中稳固传播。

　　“有些感染者是找不出来的。他们症状轻微，可能只是喉咙有点痛，一两天就消失了。有些国家因为检测能力不够，尚未发现社区传播。但这并非说明其不存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健康安全中心传染病学家阿梅什·阿达利亚（Amesh Adalja）说。

　　新冠肺炎疫情会如何发展？

　　但恰恰是轻微症状感染者数量过多，可能给遏制病毒传播带来困难。这部分患者增加了疫情防控的复杂性。

　　他们可能在出现症状后，继续自己的日常生活，与他人密切接触，并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传播病毒。

　　“现在，我对它的可控性，愈加悲观。”2月25日，美国CDC、国家免疫和呼吸系统疾病主任南希·梅索尼尔（Nancy Messonnier）向民众提出一系列“影响日常生活的防控规则”。“我们要求美国公民与我们合作。可以预料的是，防控前景很糟糕。”

　　戈登告诉《生命科学》，新冠肺炎疫情有3种可能的发展方向。

　　第一，没有足够多的易感人群时，大流行就会结束。

　　在1918年流感大流行期间，全球约5亿人被感染。其中，大部分感染者集中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范围内。战争结束，人们四处分散，人际接触快速下降，病毒的传播速度也就减慢了。

　　但，大流感最终得以遏制，部分原因在于那些幸免于难的人，其体内形成免疫力、对病毒“免疫”。“病毒无法感染带有抗体的人，这条传播链就断了。通常情况下，有足够多的人携带抗体，余下的易感人群数量不足以维持传播链，大流行也就结束了。”美国纽约大学流行病学教授约书亚·爱泼斯坦（Joshua Epstein）说。

　　戈登对此持保留态度，“尚不清楚人类会否重复感染这种病毒。”

　　第二，新冠病毒发生变异，且朝着有利人类的角度，从而更难感染人。

　　美国纽约诺斯韦尔卫生局急诊室主任埃里克·西奥-佩尼亚（Eric Cioe-Peña）说，2003年SARS疫情缓解，一是因为良好的防疫措施。还有一个推测是，SARS病毒随机突变，难以感染人类。

　　第三，成为像流感那样反复出现的季节性疾病。

　　新冠疫苗离我们还有多远？

　　但我们不能坐下来等着情况“变好”。

　　目前，全世界的研究人员在竞相研发疫苗，探寻有效治疗方法。

　　19日，美国《科学》杂志在线发表论文显示，新冠病毒的刺突蛋白结构，与SARS冠状病毒的刺突蛋白结构非常相近。研究人员利用这一特征，研发信使核糖核酸（mRNA）疫苗，可针对新冠病毒的刺突蛋白，发挥作用。

　　“疫苗的问题在于非常耗时。从潜在机理，到动物模型，再到临床试验……正处疫情漩涡中的国家，可能等不及。”埃里克·西奥-佩尼亚说。

　　有消息称，新冠病毒疫苗可能会在18-24个月左右问世。而一般情况下，疫苗研发需要十年左右。

　　“科学家们花大力气做疫苗。也从侧面反映出，大家已经预估到，这个病毒不会很快消失。”哈佛大学流行病学家马克·利普西奇（Marc Lipsitch）说。

　　“很难预测病毒的行为。”约书亚·爱泼斯坦说，如果新冠病毒像流感病毒那样，具有极高的突变率，那科学家现在研发疫苗，可能到上市时就无法很好地匹配了。

　　下一步防控策略：聚焦医疗升级

　　戴伊等人称，是时候重新考虑新冠肺炎的公共防疫策略了。

　　他指出，迄今为止，多国的防控重点侧重于“防”，以尽可能阻止病例输入为主。以及发现感染者后，会全面、快速地追踪与其有密切接触者，并进行隔离。

　　这些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是奏效的。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安东尼·福西（Anthony Fauci）称，若非采取限制入境和追踪政策，美国的病例数会大幅增加。

　　但随着病毒在全球范围蔓延，更有效的方法可能是聚焦局部，如关闭学校、电影院等公共场所，提升医疗系统应对能力，以及像中国那样采取局部的严格检疫等。

　　WHO-中国疫情联合工作组组长布鲁斯·艾尔沃德（Bruce Aylward）表示，过去两周，他率领国际专家组访华。该小组撰写调查报告称，中国疫情在1月23日至2月2日达到顶峰，尤其是中国在湖北局部采取的一系列封锁和检疫举措，为其他省份争取到大量时间，并成功预防大量输出病例。

　　中国防控战略中，有一些措施被证明有效，且在疫情暴发时，易于在各地复制、实施。包括暂停公共交通，关闭娱乐场所，禁止公共聚会。

　　此外，应将注意力集中到优化医疗系统，指导民众，以及投入疫苗和药物研发等方面。

　　这一问题在此前的中国武汉和现在的韩国大邱都有体现。据韩国放送公社（KBS）报道，“重灾区”大邱市正面临严峻的“床位危机”。大邱市有近1/3感染者或疑似患者，被迫居家隔离。针对该国第13例新冠肺炎死亡病例的调查显示，因病床紧缺，该名患者一直居家隔离，且没有医务人员对其进行特殊照顾。《亚洲经济》援引大邱市和防疫当局的话称，大邱市实际可用于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床位，仅447张。

　　美国《生命科学》杂志指出，更高效的准备工作，是提前给医疗系统减负，包括提前购置、准备呼吸设备，增加负压病房或重症监护床位，培训医务工作者、帮助其做好自身防护。还要提醒民众接种流感和肺炎疫苗，以减轻呼吸道疾病对医疗系统的负担。

　　艾尔沃德称，希望各国能向中国取经，“最大的教训是：速度就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