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维生素C
来源丨医学界肿瘤频道
在昨天的文章中（链接：肿瘤替代疗法，是天使还是魔鬼？），我们介绍了什么是肿瘤补充与替代疗法（CAM）、名人事例以及相关文献和指南推荐。
今天本文将重点谈一谈CAM中的“草药”。昨天的文章开头中提到，在美国草药补充剂是最受欢迎的替代疗法[1]。而在我国，受传统中医的影响，以及现在国家对中医中药的扶持，肿瘤的综合治疗当中，中医药的使用并不少见。
到底，那些神秘的“草药”在肿瘤治疗中起了怎样的作用？
提到中医这一话题，内心是纠结的，因为每每至此，中医黑中医粉就会唇枪舌剑，吵的不可开交，各说各的理。下面就所能搜到的资料，简单讲述一下这个问题。
首先，就中医属于替代医学这一概念，有人就表示这是最官方的“排斥”。
美国承认中医是“合法的替代疗法”，这听起来似乎是中医已经得到国际的承认。但是，说白了，成为替代医学的一部分，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中医被拒绝在了正统医学之外。
不信可以看看和中医同属“替代医学”的，都是些什么：顺势疗法，让人服用高度稀释的药物，实际上已经等同于饮水；脊柱按摩疗法，认为疾病是由于神经系统紊乱导致，可通过按摩脊椎加以治疗；反射疗法，认为人的手、足中有与全身各部位相对应的区域，可通过按摩手、足中相应的部位来治病；虹膜诊断术，认为全身疾病都能在眼睛虹膜上表现出来。所以说，被归类为“替代疗法”，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2]。
为什么一些草药补充剂有害？
上述研究[1]的主要研究者、达拉斯德克萨斯大学西南医学中心的尼娜·桑福德博士指出：“你不知道草药补充剂里面是什么，这些草药补充剂中有一些是由不同的东西混合而成的，除非我们知道其中含有什么，否则我建议患者不要在放疗期间使用它们，因为某些草药补充剂可能会干扰治疗，我担心很高水平的抗氧化剂会降低放射治疗的效果。”
医学博士大卫·格伯表示：“草药补充剂可能与我们临床抗肿瘤药物相互作用，通过这种相互作用可能会改变患者的抗肿瘤药物水平，如果药物水平过高，那么毒性就会增加，如果药物水平过低，药效就会下降[3]。”
例如有些保健品会降低其他抗癌药物的效果，甚至可能会加速癌细胞生长，因此一定要谨慎使用。最近就有研究发现吸烟的人大量补充维生素B，反而会加快肺癌发生[4]。
再加上一些中草药本身就有毒性，长期服用会造成伤害。比如何首乌被证明能导致肝衰竭，广防己能导致肾衰竭[4]，马兜铃酸被证实为强致癌物，附子含有多种乌头碱类化合物，有较强的心脏毒性。
中药所致肝衰竭
2013年解放军第302医院（现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肝衰竭诊疗与研究中心赵攀等在《PLOS ONE》发表的研究[5]指出，我国急性肝衰竭（ALF）的最主要病因不是急性病毒性肝炎，而是中草药。该研究纳入我国7家三级部队医院的177例急性肝衰竭患者，发现其中16.95%的患者病因是中草药，11.3%是急性病毒性肝炎（大部分为乙肝病毒感染）。
《药物性肝损伤100例临床病理分析》[6]指出，导致药物性肝损伤（DILI）的药物种类中，中药类占21%。《158例药物性肝损伤的临床特点及诊断分析》[7]指出，引起药物性肝损伤的病因中中草药占据了50%。
此外，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在 2014 年 7 月就曾在《药品不良反应信息通报》发布了“口服何首乌以及其成方制剂可能有引起肝损伤风险”的提示[8]。
“1级致癌物”马兜铃酸
马兜铃酸具有致癌性并可诱发基因突变，易导致严重的肾病及尿道上皮细胞癌，被世界抗癌组织列为1级致癌物。以前的研究发现马兜铃酸诱发的癌症中，最多的是泌尿系统肿瘤。
但2017年，《科学转化医学》杂志以封面故事的形式发布了题目为 “Aristolochic acids and their derivatives are widely implicated in liver cancers in Taiwan and throughout Asia”（马兜铃酸及其衍生物与台湾和整个亚洲的肝癌广泛相关）的文章，研究者把矛头指向了肝癌，称含马兜铃酸成分的有毒草药，是导致亚洲（尤其是中国台湾和大陆地区）肝癌的重要原因之一[10]。
目前，欧美、日本、我国台湾和香港地区等均全面禁止含马兜铃酸药物，但中国大陆并没有这么做。2003年新华网报道后，大陆管理部门只禁止了广防己、青木香、关木通这三种被认为含马兜铃酸较高的药物。
来自瑞士圣加仑州医院的Markus Joerger对人们“所有CAM的风险都很小”的观念表示担忧：“患者通常认为中草药通常是安全的，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在一份声明中指出，“在日常实践中，如果你不知道你的患者正在服用哪种替代药物，那么药物相互作用风险可能显著增加，并对临床结果产生影响[12]。”
与欧美国家相比，中国尝试偏方的患者比例很高，绝大多数人在治疗期间，都会或多或少尝试一些偏方，有些方法看着就很离谱，比如一些奇怪的偏方：生吃蛤蟆治胃癌、吃绿豆治白血病、烧纸作法驱邪等。但还有更多听起来确实有些道理，不那么容易判断，比如各种保健品，还有各种所谓的“补充和替代疗法”，包括针灸、按摩、瑜伽、冥想等[4]。
之前一直半信半疑各种民间偏方，加上对中医学了解不深，曾见过有偏方说服用蟾皮治疗肿瘤的，但后来确实见到有相应的论文支撑，便对一些中医药态度稍有改观，毕竟知道古方上提到青蒿用来治疗疟疾，直到后来屠呦呦提取出青蒿素并获得诺贝尔奖。还听说古人用海带治疗“大脖子病”，知道后来是利用了海带之中的碘，也知道了“地方性甲状腺肿”就是因为碘缺乏。
说一千道一万，无论怎样，事实就是大量的肿瘤患者在使用各种中医药偏方。在中国，因为国情以及国人的传统思想根深蒂固，中医在癌症补充疗法中占有重要地位。传统中医药在肿瘤治疗领域运用广泛，是国内最重要的补充替代治疗，多用于与手术、放疗、化疗联合或随后的辅助治疗，以减少不良反应和肿瘤治疗毒性，并且能起一定的增效作用，从而延长患者生存期，改善患者生活质量。
在中国，尽管中医药治疗肿瘤已经非常广泛 ， 甚至一些从事肿瘤临床的西医医生也经常使用中医药（主要是成药），但他们中的大多数并不认可中医药治疗肿瘤的疗效。在他们的临床实践中，充其量只认可中医药对于减轻症状或辅助治疗有一定的作用，在他们开展的各项临床试验研究中，很少提及到中国患者受到中医药治疗的影响。实际上，中国的肿瘤患者在其接受治疗的过程中，绝大多数人都不同程度地使用过中医药[13]。
正规的中医治疗与西医治疗优势互补
在生命时报[14]发表的一篇文章中，首都医科大学北京中医医院副院长王笑民表示，大量临床研究证明，中医药治疗癌症及其并发症有显著疗效，与现代治疗相结合不仅提高局部肿瘤的控制效果，还能有效保护机体的生理功能，在癌性疼痛、放化疗毒副反应、乳腺癌术后上肢淋巴水肿、癌因性疲乏、肿瘤相关抑郁症等方面都有很好的疗效。手术、放疗、化疗及靶向治疗等现代肿瘤治疗方法，在杀伤局部肿瘤的同时，会对患者的整体生理功能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既“治病”又“伤气”。中西医联合治疗肿瘤是整体与局部治疗方法的完美结合。
专家一致认为，癌症治疗应坚持“西医为主，中医为辅”，任何只相信其一的方法都是错误的[14]。
中医药在晚期肿瘤治疗中有一定的替代或补充作用，但其确切疗效及评价标准有待进一步探索。替代医学及补充医学在肿瘤治疗中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限制其发展的主要障碍是疗效评价[13]。
肿瘤的综合治疗，应西医为主，中医为辅，其实这也是目前大多数医院所采用的方法；另外提一句，这里说的中医治疗是正规医院的中医治疗，对于江湖上偏方，还是应小心谨慎。对于明确已知有毒性的中草药，尽量也要避而远之，若用，必遵医嘱。对于这些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东西，我们要善于明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让中医药在肿瘤的综合治疗中发挥它的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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