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医院援滇纪实：从“规定动作”到“自选动作”

　　9月20日周六上午，“上海市东方医院楚雄心脏中心”及“上海市东方医院国家卫生紧急医学救援队——楚雄救援队”揭牌仪式，在云南省楚雄州人民医院门诊大厅隆重举行。参加揭牌仪式的副州长邓斯云介绍说：这是上海优质医疗资源援滇工作的持续深化与创新性突破。

　　从上海到楚雄彝族自治州，两千多公里路程，医疗资源的援滇之旅如何联线、又如何兑现？

　　从“规定动作”到“自选动作”

　　早在2010年3月，上海卫生系统按照卫生部对口援助的部署要求，启动为期三年的滇沪医院对口支援项目。上海市19家三级医院与云南省19家基层医院签订对口支援协议书，其中，上海市东方医院（同济大学附属东方医院）对口支援楚雄州大姚县人民医院。

　　三年的时间里，“上海医生”的仁心仁术如同红艳艳的山茶化，开遍“彩云之南”各族百姓心中。以东方医院为例，克服南院开业等人手短缺问题，三年共派出6批次42名副高以上专家支援楚雄州大姚县人民医院，接收大姚县医院10余名医务人员免费进修学习，并向大姚县医院免费捐赠医疗器械、药品折资122万余元。在一批批“东方医生”实实在在的帮扶下，大姚县人民医院由“二乙”晋升为“二甲”，医疗技术与服务水平大幅提升。

　　这等“送上门”的好事，不但让邻县医院看着“眼馋”，连县城所属的楚雄州人民医院也不断向州政府打报告，“要求上海市东方医院对口大姚县的医疗支援改为对口楚雄州人民医院，可更加广泛地提高优质医疗资源的辐射能力。”

　　在云南省卫生厅的多次请求下，2014年，国家卫生计生委批复第二轮援滇项目：将上海卫生的援滇工作由县医院改至州医院。在东方医院对口楚雄彝族自治州人民医院的同时，仁济、中山、瑞金等沪上老牌三甲医院也分别对口云南不同少数民族自治州人民医院，新一轮医疗援滇工作又开始了。

　　从援助医疗技术到援助管理思路

　　每次见到上海专家，楚雄州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心外科主任医师丁伟峰都兴奋得如同见到亲人。

　　伴随国家卫计委第二轮援滇计划的出台，楚雄州人民政府下发文件，聘任上海市东方医院院长刘中民担任州政府顾问及州人民医院名誉院长。作为极具中国特色的公立医院领导，刘中民在十余年院长管理生涯中，再忙再累也从未放下过手术刀。楚雄州卫生局看中的，正是他集临床与管理于一身的综合能力。一纸“名誉院长”聘书，将东方支援楚雄州医院的任务由“自选动作”升级为 “规定动作”。

　　“挂名不做事不是上海的风格”，刘中民在聘任仪式上表态说。与大姚县人民医院不同，楚雄州人民医院是综合性三级医院，各项技术水平与服务能力均排在楚雄州最前列。要想在第二轮援滇工作中做出实绩，必须既务实又创新。

　　楚雄州地处云南中部，气候干燥，百姓饮食偏咸、辣，当地不少彝族百姓有吸土烟、饮米酒的习惯，造成心脑血管疾病的多发。作为滇中最大的综合性医院，楚雄州心内科每年的支架手术300多例，但是囿于设备、人才等因素，心外科手术能力，尤其是搭桥、瓣膜成型等复杂心外科手术依旧不甚成熟，对于不适宜介入手术的危重心脏病患者，只能辗转到昆明等地就医。而高昂的费用与长途奔波，又岂是普通百姓承受得了呢。从2010年到2014年，“名誉院长”刘中民四次带队来到楚雄，利用开展疑难危重心脏外科手术的机会，带教楚雄州医院心外科医护、增强学科建设。用他的话来说：“路程远、工作忙，不干点实事为啥要来？！”

　　呼吸机规律的报警声加剧着手术室的紧张气氛，为了充分利用学习机会，丁伟峰副院长每次都会布置“人盯人”的战术---从主刀、一助、麻醉、体外循环到台上护士，手术各个环节“安插”了州医院的观摩医生，无影灯上方的摄像头不间断将每一个手术细节同步传送到医院示教室。经三年来多次配合，楚雄州医院心外科主任任中华早就与东方医院的刘泳主任结成了台上台下的好兄弟，在刘泳的指导下，他独自从患者大腿上取下大隐静脉，为患者心脏搭桥做好了准备。一台由双方医护共同参与的心外科搭桥带教手术又开始了……

　　心脏中心不只是外科手术。这边手术室里的外科医生们紧张忙碌，那边两院的心内科医生们热切交流。刘学波，东方医院心内科主任，国内知名心血管内科专家、葛均波院士的学生，正在与楚雄州医院心内科主任谈得不亦乐乎。如何开通心梗绿色通道？如何调整终末期心衰患者的精准用药？如何降低介入患者血管再度狭窄的比率？上海的经验与做法，务实有效而又贴近国际前沿。楚雄州人民医院心内科出身的院长刘晓明当场拍板：每年派出医护人员参加上海召开的东方心脏病年会，并批次奔赴东方医院轮转培训。

　　除了心脏内、外科的医护人员，东方医院的援滇团队还包括医务部、信息中心、绩效办等行政管理部门负责人，通过一对一的交流学习，实施过程中的操作方法、规范、思路都毫无保留地介绍给了楚雄州人民医院：心外、心内、心超、心脏ICU之间的无缝链接、数据化信息系统的支持、医护人员的绩效分配、药品耗材的入院流通方式……有了这些宝贵经验，楚雄州医院心脏病学科的发展，从建立初始就驶入良性发展的快车道。“心脏病治疗，一定要打破医院内部的行政划分、学科之间的领域分歧，保证内、外科医生密切配合，把最切合、最简便、最便宜的治疗方法用到患者身上。”这是院长的思路，也是学科发展的科学思路。医疗援滇，决不是多做几台手术，多治几个病人，最重要的是把先进的学科发展思路与管理理念带给当地。楚雄州卫生局局长钟继红感慨地说：“医疗系统的对口帮扶，并非始自今天。像上海市东方医院支援楚雄这样尽心尽力，可谓真正体现了发达地区对贫困地区的人文关怀。”

　　传播理念 培育灾难医学意识

　　9月15日，楚雄州境内隧道路段蹋踏，经94小时不懈努力，4名被困人员被成功救出，现场救援人员中就包含楚雄州人民医院的医疗救援队。

　　作为地震、泥石流、山体滑坡等自然灾害多发的地区，楚雄州政府共投资500万元在州人民医院建立卫生应急救援队，从玉树地震到鲁甸救援，这支医护人员组成的救援队可谓声名远扬、战功赫赫。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提升队员们灾难现场的施救能力？如何建设灾难现场的移动医院？如何借鉴灾难医学的理论知识武装队伍，进一步应对大型灾害？这是州政府的要求，也是当地彝族百姓的期待，更成为东方医院新一轮医疗援滇的主要任务之一。

　　勿庸置疑，现行医疗体制下，任何一家三级公立医院常规医疗与学科发展任务都繁重而忙碌。如果没有相当的社会责任感与使命感，鲜有医院愿意专门拿出时间、人力甚至费用承担公共突发事件的医疗抢救。难得的是，在这一点上，楚雄州人民医院与上海市东方医院一脉相通，合作的基础来自共同的价值观。

　　“灾难是一个相对概念，相同的破坏性事件对某些社区可以构成灾难，但对另外一些社区则不足以构成灾难。比如：日本与菲律宾遭受热带风暴侵害的级别、次数相似，但人员财产损失仅为后者的1\17。”面对州内各级医院200多位急诊与重症医学的临床医生，手术后的刘中民匆匆赶到学术会场，哑着嗓子“布道授业”。作为中华医学会灾难医学分会主任委员，刘中民对楚雄州的卫生应急体系提出不少有效而切实的建议：“灾难医学需要普及，尤其在楚雄这种地方，多一个医务人员的重视，关键时候就多一个老百姓获救，所以我们的工作再累也值”。

　　结合中华医学会灾难医学分会主委单位的学术资源与同济大学灾难医学系的教学优势，东方医院于2010年在上海世博会前昔成立的卫生应急救援队，早已晋升国家队，并连续三轮通过上海市公共卫生三年行动计划专项支持，成为我国灾难救援体系中临床诊治和高层次人才培养的重要基地。“上海市东方医院国家卫生紧急医学救援队——楚雄救援队”的挂牌，意味着楚雄州人民医院的卫生应急救援队，将得到东方医院从队员培训、科目演练到物资配备、学术交流等具体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