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蓓：自由来得正是时候

　　“甜心”也能为人挡风遮雨

　　“你就这样在花中睡了……来不及让你拥抱，来不及让你亲吻，花哭了……”这首《怀念》是叶蓓写给故去的姥姥的歌。在棚里录歌的时候她蹲在地上哭，至今每次唱起来还是觉得揪心。

　　叶蓓和姥姥感情很深。 “姥姥只有我妈妈一个女儿，我又是孙辈儿里年纪最小的，所以她对我的宠爱胜过对孙子孙女。”1990年姥姥去台湾探亲，给叶蓓带回一大堆衣服、首饰做礼物。“她挺偏心我的，这么多孩子，就给我最多，说以后我上台演出能用得着，其实那时我才上高中。”

　　姥姥生病住院时叶蓓付出了很多。不光是尽自己的孝心，也是替妈妈尽一份孝心。当时妈妈因为心脏问题也在住院，父亲忙着侍候妈妈，姐姐定居国外，叶蓓又在录制专辑《双鱼》。每天往返于姥姥的医院、妈妈的医院、录音棚和家，感觉脑子里绷紧的弦快要断了。也就是那段日子，她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这个家前所未有地需要她。

　　“那时候特别想哭，但又必须扛着。”十一“那天下午，我到医院看姥姥，感觉她状态挺好的。离开医院时我还想，找个地方去放松一下。”当叶蓓把车开到去往北戴河的高速路上时，家人打来电话，说姥姥刚刚过世。“我没有掉转车头，还是到北戴河住了一晚。晚上一个人面对着大海，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姥姥下葬那天，全家人都在哭，有人伤心、有人内疚觉得对不起老人，只有叶蓓没掉一滴眼泪，平平静静。“我特别坦然地面对姥姥的遗体，因为她生前我对她很好很好，我已经尽全力去孝顺她了。”

　　家有“甜妈”

　　叶蓓和妈妈好得就像姐妹。女儿带着妈妈去接受各种新鲜事物；妈妈则对女儿照顾得无微不至，从不让她做家务，临睡前总不忘让她喝一杯热牛奶。

　　“我的一切妈妈都知道，我是跟妈妈很腻的那种女儿。”上大学时叶蓓在酒吧唱歌认识了高晓松、老狼，对于女儿突然认识了两个陌生的男孩，做母亲一点不担心是假的。“我妈天天晚上跟我一起去酒吧，但她不是跟踪我，她是愿意听我唱歌，愿意和我们一起玩。高晓松、老狼也和我妈聊得很投机。”那时候妈妈是叶蓓的24小时贴身保镖，后来高晓松开玩笑说：我特想拥抱你一下，可你怎么老带你妈来啊？

　　现在的叶蓓常去外地演出，妈妈自然不能总跟着了，但叶蓓会随时向她通报自己的情况。“我打电话说：妈，我住在一个五星级饭店的套间。我妈就说，唉！要我去多好啊！有时她甚至说：我跟着你去吧，跟你住一屋，我自己掏机票钱，我就是想去看看。”

　　妈妈出院以后，叶蓓对父母更加关照了。“他们慢慢年纪大了，不能老由着他们照顾我了，我得主动去照顾他们。”爸爸开着叶蓓“淘汰”下来的旧车，每次出门她都要嘱咐：慢点开，别跟人抢，能不开车就别开车，宁可骑车……“小时候是他们对我说这些话，我却嫌他们口罗嗦，现在我反过来跟他们说，他们欣慰我长大了，就算说得不好听，也知道这是我在爱护他们。”叶蓓觉得，父母终究比孩子更懂得感情，起码是早一步懂得。

　　“甜心”闹独立

　　“你还和父母住在一起啊？！”叶蓓经常令结识不久的常令结识不久的新朋友满地找眼镜。以她的年龄和职业特点，仍然和父母同住在一套两居室实属少见。

　　叶蓓想单过，这个想法由来已久，她也为之努力了不止一次，但每每都因自己的不忍而没能实现，她总想尽量尊重父母的意见、尽量照顾他们的情绪。

　　“准备专辑《双鱼》的那段时间，工作压力非常大，想跟父母倾诉又怕他们担心，但我的性格，不倾诉我会崩溃的！”

　　一天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给姥姥过寿。吃完饭，父母提议三口人打车回家。叶蓓想和朋友聊聊天，她让父母先走。“和朋友聊完，我觉得心里舒服了，打车回了家。谁知他们没舍得打车，公交车慢，我到家了他们还没到。他们回来一看我屋里灯亮着，气就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说了我一顿。我一下子委屈全上来了，像疯了似的，估计全楼都能听见我歇斯底里的叫唤。我哭着说，我要搬出去，我要离家出走……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跟爸妈这么闹过。我一直跟妈妈睡一张床，那天晚上她睡了沙发。”

　　冷战了几天后，叶蓓觉得是时候搬出去了，那样才能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做音乐也方便一些。父母并不理解她，“你唱你的，我们不影响你。”叶蓓威胁说：“我真搬出去了。”父母说：“有本事你搬啊！”等她真的找到了房子，妈妈又开始用“苦情计”，她问叶蓓：“你是不是讨厌我们啊？是不是见不着我们才好啊？”一听这话音儿，叶蓓又不忍心了。

　　直到最近她开始准备新专辑，一天比一天忙，更感到有一个独立空间多么必要。回国休假的姐姐帮她一起和父母谈，父母终于对她亮出了通行证。“刚搬出来没多久，爸爸还想收回‘通行证’，劝我搬回去住，这次我是豁出去了，不管他们怎么说。现在他们来看我，帮我买点菜，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感觉比以前更亲了。”在家“享受”惯了的叶蓓如今独立生活没有什么不适应，完全是高兴还来不及的模样。

　　“不过就是更挂念父母了，生怕他们有事儿。吵架？吵架不算事儿！小时候我黑白分明，谁错了就讨厌谁，谁对了就爱谁。现在呢？这个不能说太重了，那个也不能不理，两边哄。岁数大了，拌拌嘴还可以增加肺活量，挺好！”

　　生活中酸甜苦辣、嬉笑怒骂的真情趣，或许和珍稀的艺术品没什么两样，都是距离产生美。亲密有间才是亲密的理想状态。叶蓓的自由，来得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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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编辑：邓碧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