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脏病人饮水问题的探讨

　　前几天，北京某军医院X大夫来访，谈到有些部队患肾石的战士特别多，这和野外执勤时出汗多，少饮水有关系。言之颇在理。出汗多，人体内总体液量会减少和体液会比较浓缩。上述两种情况，都会刺激口渴中枢，引起口渴的感觉，人便自然地会饮水。人体其实是一部巧夺天工的自动化控制的机器，只要这部机器的内部结构没有损坏，而外部又能给予必要的条件，大可以任其自然。有些战士患肾石，是由于口渴时不能随意地饮水，在这特定的条件下，大脑作为信息分析器分析出的结论，只有二条路可走，要么让血液浓缩，要么让尿浓缩，而保持血液正常。前者当然较后者重要。既然“熊掌与鱼不可兼得”，只能舍鱼而取熊掌，于是作为司令部的脑，便下达命令将尿浓缩，宁愿冒些引起肾石的风险了。作了医生这么多年，我越来越悟到气功口诀上说的“优游自在，不劳不累”的哲理性。在“肾脏病人应该多喝水吗？”这个问题上还是顺其自然好，也就是说，应该信赖人体这具完善的自动化调节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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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想起一个强调病人多饮水的悲剧，一个患慢性肾脏病的某君，X医生嘱他多饮些水。病人肾功能有些不好，血内有些新陈代谢的废物潴留。医生的出发点是善良的，希望。多饮些水，尿多一些，能将潴留在体内的代谢废物排出去。但可惜事与愿违，病人的肾已有毛病，饮多了水，并不能相应地多些尿，不但对多排出些代谢废物没有好处，反而将喝多了的水潴留在体内。水在体内是“无孔不入”的，它跑到大脑细胞里，就会发生脑水肿。素来态度和善可亲，善于高谈阔论的某君，突然沉默寡言，脾气暴躁。性格的改变是脑水肿的信号！结果某君因为脑水肿而死亡。这个教训在我脑海中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对这一类慢性肾脏病人，还是任其自然饮水好。但在临睡前劝他饮一杯开水，却是好的，因为入睡后，就没有口渴的感觉，在这个期间，体内有缺水的可能，预先饮些水，是能起到“防患于未然”的作用的。

　　与“多饮水有益于健康”的流行论调相反，有些严重的肾脏病人是要限制饮水的。譬如说，在慢性肾功能衰竭的病人尿少的时候，应该根据他的尿量的多少决定饮水量，一般是前一天尿量再加上两饭碗水（约500毫升），也就可以了。

　　顺乎自然，口渴就饮水，不要勉强，要信赖人体的自动调节，这就是肾脏病人饮水的通则。请注意，所谓通则是指大多数而言，也有例外的，如肾结石的病人，尿路感染的病人，就多饮一些水好，不过应该附加一句，只在他们的肾功能正常时，这样做才有好处。

　　谚云：“朝饮一杯茶，饿死太医家”，就是说早上多喝水，可以保健。但请读者注意，这样做对于正常人来说，的确是功德无量，善莫大焉。但对于肾功能不好的病人，就可能会导致某君一样的悲剧！生活充满了辩证法，在喝水问题上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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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习编辑：陈占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