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杉的医改试验田

　　编者按：2010年4月7日，是新医改的纲领性文件《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出台一周年的时间。与卫生部仅一路之隔的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在这一年里陆续承载了六项改革试点任务，其“掌门人”王杉，乐此不疲地用心浇灌着人民医院这块改革的试验田。而在更广袤的中国医改的试验田中，我们期待更多具有智慧的开拓者，期待收获更多的果实。

　　“基础护理肯定能推行，人民医院已经做出成效了。”还没跨出北京大学人民医院(以下简称人民医院)，卫生部医政司护理处处长郭燕红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向卫生部马晓伟副部长汇报基础护理在人民医院的试点情况。此时，人民医院院长王杉并不知道，郭燕红已经对该院两个月的试点业绩进行了一轮“暗访”。

　　“陈竺部长说，他在办公室都能看到我。”人民医院与国家卫生部只有一条马路之隔，直线距离只有十余米，甚至人民医院的科研楼就坐落在卫生部大院里。对这样一所位于“家门口”的医院，卫生部平时自然“眷顾”有加。而对于卫生部的“明察暗访”，王杉也早已习以为常，“我们医院是一家不设防的医院，对卫生部如此，对普通百姓更是如此。”

　　作为人民医院的掌门人，王杉与医院的结缘似乎是命中注定：父母都是医务工作者，决定了他生在医院，长在医院，医院就是他的家。“这里是把我培养大的地方，这里有我的老师、同学及学生。”

　　试点密集落户

　　2009年4月2日，新医改方案出台前四天，王杉便“提前”接到了卫生部“有关开展社会志愿者志愿服务试点工作”的正式通知，自此开启了医院密集接受新医改试点任务的大幕。

　　王杉曾经对人民医院作出明确定位：“现代医院必须建立科学化、专业化和精细化的管理理念，实现医疗质量和医疗服务‘两个轮子’的平衡和快速运转。”“我们在持续改进医疗质量和不断改善医疗服务的过程中，有幸和国家试点工作相吻合。”在王杉看来，医院之所以接连承担试点任务，并不是因为与卫生部的距离关系，最重要的还是医院多年积累的综合实力。“因为卫生部看到了我们的变化，相信我们能够完成试点任务。”

　　“开展社会志愿者服务试点，我已经设想了很多年。”1995年至1998年在美国学习、生活的三年，让王杉对社会志愿者有了深刻了解。“他们穿着特制马甲，和患儿一起做游戏、讲故事，有了他们的陪伴，孩子对医院的恐惧及因治疗带来的痛苦，都得到了很大程度缓解。”怎样把社工体系引入国内，给愿意奉献爱心的人提供一个施展爱心的平台，成为王杉蕴藏多年的心愿。

　　“我想做一件事，就会制定具体的规章制度。”2009年新年刚过，王杉就按计划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工作，招聘、管理、评价以及激励机制等一整套规章制度很快就设计出来了。这一切，都被近在咫尺的卫生部领导看在眼里。志愿者服务工作正要推行，王杉便接到了“对面”的试点通知。“我们很幸运。”王杉事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这样表述。

　　“这项工作是需要成本的，我们有一批人或兼职或全职来管理和服务这些志愿者。”在寸土寸金的门诊大厅，王杉还特意给社工部划出了一块独立空间。

　　2009年9月10日，王杉接到了卫生部交给的第二项试点任务——优化服务流程，提高医疗资源利用效率，也就是被社会熟知的“先诊疗，后付费”。

　　“我们设计试点框架的时候，起初只是局限在医院的信息系统，但王院长认为过于简单，必须要有银行的参与。”人民医院院长助理、信息科主任刘帆被委以落实这项试点的重任。

　　“要把资金管理好，必须借助银行监管系统。”然而，王杉将中国银行、工商银行等国内几大银行都跑遍了，也没有任何一家愿意插手。“既然领了命，就得想办法。”此时，王杉正在一步步加深“试点”对于全国医院提高医疗质量、改善服务水平所起到的示范意义的理解。

　　无奈之下，王杉来到卫生部医政处争取支持。“为了患者的资金安全和医院的正常运营，是否可以像宾馆一样，采取预授权的方式，等到病人离开医院时统一结账。”当时，中国银行正在找卫生部洽谈合作。“你们银行首先参加人民医院先诊疗后付费项目吧。”有了卫生部的牵线搭桥，同银行的衔接问题迎刃而解。